鶴起為歌.

嗨嗨!这里是阿鹤的自说自话王国!

19:38(priest原著《默读》同人)

☆一时码文一时爽
 ☆端午节假期产物
 ☆高考加油鸭!


——我紧紧依偎

      拉起你那只不存在的手


19:38

天边的云彩泛着红色的光辉。织锦铺满整片天空,斜阳若影,交织着黄昏夕阳的一首恋之歌。

黑得纯粹的燕子,从片片云彩的表层飞至云彩的深处,再从云彩深处飞出来。一次一次,欢乐而孤单的叫声响彻云端。

夕阳残照,映得浓密树梢血色般刺眼。风过簌簌,叶子无助地挣扎在这泛凉的秋风里,叶的边缘被镀上黄昏的色彩,慢慢随风老去,慢慢随风枯萎。

慢慢地吹拂,吹拂他日渐沧桑的脸庞。

洁白的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和输液针剂的味道混为一体。如果没有那缕阳光斜斜照进来,可能这里永远不会带有点点温暖。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盏灯,白晃晃地照着整条狭窄的道路。前面的时间显示频上正有规律地闪烁着大写的几个数字。

19:38

时间仿佛定格似的锁在费渡的脸上。

“过的多快啊,我陪你陪了这么久。”

站在窗边的费渡眼里被黄昏得光线包裹到微微充血,他缓缓转过身,轻轻闭上双眼,努力用泪水来润湿放松自己干涩不已的眼球。

刚进入黑暗,耳边的声音却被放大了几百倍。

生命特征检测仪器的声音在耳边机械地响着。单调而冷酷,冷酷而无情。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各种插管及线路束缚在病床的一亩三分地上,直僵僵地躺着,并无舒适可言。

他睁开眼,耳边的声音立即被减弱了几百倍。

“你……”

眼前病床上的他,艰难地呼吸着——

前几天还好好的。

费渡无言,却悄悄哽咽。

“……如果当时不往左边,你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左边的出口,病房的大门,在盘山公路的追捕,左边的岔口,滚落的岩石,损毁的车辆,熊熊的大火。

时间正好停留在19:38。

这是费渡今生今世再也不想回忆起来的所有片段。


燕城警方锁定了一伙贩毒分子,据他们的长期侦查,这伙贩毒分子今晚会在燕城市郊的荒山下接头进行毒品交易。由于这批次毒品来自外省,数量多,流动性大,犯罪分子过于狡猾,且这次交易地点距燕城市中心很近,此时接近夜晚,这批次的毒品必定会流入燕城市的各个娱乐场所中。为避免造成不良后果,专案组警方经紧急讨论后决定在今晚展开抓捕行动。

“哟,又有的玩了!”

任务下发的时候,骆闻舟正坐在办公桌前面摆弄费渡那小子送他的那朵玫瑰花。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开得正恣意妄为,如火般热烈的年华却活在了一群大盖帽的中间——

还是骆闻舟身边。

那花被骆闻舟随手插在办公室不知道谁喝剩下的矿泉水瓶子里,每天默默忍受着骆闻舟闲下来时吐的眼圈。他虽然知道公共场合不应该吸烟,但谁让骆闻舟这大爷谱子特大,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小文青们早就习惯了他日常的臭习惯。

但花不行啊。不过三天,那花就蔫蔫搭搭地垂下青春的头颅,屈服于时光的腐蚀和烟尘的伤害。

骆闻舟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好好侍弄这花。

然后还接到了任务没办法管它。

“老大,这花让你养的都不行了!”

“小屁孩子说的好像你会养似的!”

骆闻舟一把推开来看热闹的朗乔。她一甩头发,用白皙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玫瑰花萎靡的花瓣。

“哎呀呀,白瞎了费总的一片心……”

“去去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别撩拨我家花!”

朗乔捂着嘴偷笑,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很自觉地飘到了一边。

留下一个颇为头疼的骆闻舟——

这要是让费渡那小崽子看见自己把花养成这个德行还不得酸溜溜到阴阳怪气?

但也没什么办法了——除非新买一枝——骆大爷才不肯“卑躬屈膝”地去买花自己养——还是为了哄费小崽子顺心

更何况案子下发了,这两天应该都没什么时间来伺候这花。骆闻舟就很有良心地象征性换了水,摘了两片黄了的花瓣,继续象征性地养他的玫瑰花。

就静静地放在办公桌的左边——

花的左边,是他和他的合照。

他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


当晚,抓捕行动按部就班地进行。

果不其然,犯罪分子这次交易的数量极大。警方出动警力进行抓捕,当场控制了前来交易的买卖双方共十二人,当场搜捕出毒品共五十公斤。犯罪分子被当场控制,准备扭送公安机关进行进一步审讯调查。

但这伙犯罪分子的头目极为狡猾,购买一方的犯罪嫌疑人,绰号为“青龙”的趁机逃脱。骆闻舟得知这一情况,立即独自驾车追捕。

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来的及和上级汇报,也没来得及叫人跟随,自己随便开了一辆警车就一路狂奔追了出去。

左边的盘山公路蜿蜒崎岖,抓捕“青龙”的行动极难展开。

可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追他。

收网行动不得纰漏!这是骆闻舟从警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秉持的原则。他要对的起自己的职业,对得起自己身上的那枚亮晶晶的警徽,他要对得起群众的相信,其它警员的相信与支持,对的起所有对于他的用心栽培,对得起父母的期望——

对得起自己!

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追上的——更何况是社会危害性极大犯罪分子头目!

“青龙”的桑塔纳轿车沿着荒山上的土路不停狂飙,一路飞沙走石,乌烟瘴气。骆闻舟在后面驾驶着警车,紧紧跟着目标,技术也不是盖的。发动机的轰鸣声,轮胎摩擦沙砾的嘶鸣声混为一体。夜晚风凉,越来越大的东南风裹挟着些许闷热的风——这是秋夜大雨的预警。

雨点开始一粒一粒的砸在车盖上,渐渐模糊了挡风玻璃上反射的前方的车尾灯。副驾驶座位上的对讲机混乱地响,忽然窜出来一句嘶哑的“骆闻舟你去哪儿了?!!!”

是陶然的声音。

骆闻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贸然独自行动的。他右手赶紧抓起对讲机,左手控制着愈加难控的方向盘,大声喊到:

“快来支援我!荒山岭盘山公路!追捕犯罪分子‘青龙’就在!请求——”

巨大的声响截断了骆闻舟的喊话。

“闻舟!!!”

陶然在对讲机那头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19:38

那是对讲机突然失去声音的时刻。


大雨颠倒了燕城市郊的座座青山横岭。空气中传来泥土和草木的清香气息。燕城市郊的荒山土块松动,许多巨石都在岌岌可危的边缘颤抖。接着,一声巨大的声响瞬间盖过了大雨倾盆的单调声音,地面随之颤动,仿佛小型地震般强烈——

对面盘山公路,发生了山体滑坡!

陶然当时就慌了神。

“快!一队三队跟我走!!!”

他带着人,急急忙忙地开车往盘山公路。

犯罪嫌疑人跟丢了可以再找再抓,重要的是骆闻舟不能有任何意外!

“青龙”的桑塔纳正正当当地被滚落下来的岩石砸了个正中,随着岩石的巨大惯性一同碾过盘山公路的保护围栏,流星般直直掉下荒山的陡峭山崖。“轰”的一声,火光穿透雨幕,机油与潮湿荒草燃烧的呛人气味弥漫开来——

和先前大山中独有的清香气格格不入。

骆闻舟跟在“青龙”身后,他为了躲避巨石,向左急打方向盘往后扭去,逃开了被巨石碾压的劫难。但是由于大雨,车轮打滑,再加上警车年头太多,制动系统一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早就失灵,骆闻舟的警车顺势侧翻,翻进了碎石砾和断树枝的泥流中,车辆变形严重。

骆闻舟由于没系安全带,上半身被甩到了车窗外,双腿被警车和泥浆紧紧压住,头部及胸部遭受巨大碰撞,多出出血,动弹不得,意识模糊。

“骆闻舟!!!”

陶然带着增补队员来了。

骆闻舟恍恍惚惚地听见了陶然的喊声,象征性地拼尽全力抬了抬右手的食指。

“陶……陶然……”

“嗯!我在!!!”

骆闻舟用自己最后的意识和力气跟陶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别……别把我花……扔了……费渡……该气……气我了……”

昏死过去之前,传入他耳中的,不是陶然近乎崩溃的大喊,不是大雨狂奔和火焰熊熊的声音,不是其它警员的抽泣和杂乱的脚步声,机械声,以及随后的而来的急救车的呜咽,医生护士的喘息声——

而是费渡的笑声。

“师兄,这花给你。”

他的笑脸,化作救护车上明晃晃的灯光,直直入射进骆闻舟微微散大的瞳孔。一句话随着从失了血色的嘴唇里飘然而出——却没有人能听得清。

再也没有醒来。

费渡静静看着骆闻舟脸上的那道擦伤,心疼地从眼眶里拧出了一滴滴酸涩不已的泪水来。

默默地在洁白的被单上洇开了深沉的颜色。

“你快点给我醒来!我给你买所有的玫瑰花!”

“骆闻舟!你个命大的!快点给我醒过来!你还得给我赔罪!给那朵被你蹂躏的花赔罪!”

“我给你所有的玫瑰花!你快点醒过来啊!”

嘴唇差一点被咬破。

其实最后费渡也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无言地捶胸顿足,在心里把骆闻舟打了千百回,在他怀里哭了千百回。

病床左边的床头柜上,一束玫瑰花静静地开着。

它们没有散发浓厚的花香,只是热热闹闹地红。红透了傍晚云头的晚霞,红透了泛黄秋叶的条条纹路,红透的病房冷清灯光的单调色彩。

心跳忽然变得强大有力——

或许是他在潜意识里听见了费渡无声的呐喊。


“我想握住你潜意识里的手,以避开你现在刺满针管的双手。”

“我想……递一朵玫瑰到你的右手,递我的手,到你的左手……”

病床的左边,那张被玫瑰映的通红的脸颊,泪痕还在不停地闪着含情脉脉的光。





19:38

那是他双眼微微睁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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